第1章 第一次振翅-《狙击蝴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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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岑矜手按在被子上:“我们资助的小孩,你就推给我一个人?”

    “这是你爸妈的主意。”

    岑矜呼吸变得紧促:“所以?”

    “谁开的头,谁去收拾烂摊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参与者?”

    “我们都是,”吴复好整以暇:“所以我把结束权交给你,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当个好人。事实证明,你父母的迷信活动封建思维并不管用,我们婚姻一样很糟。”

    岑矜胸线起伏,气到眼眶泛滥:“你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在说事实。”

    岑矜要被火气胀满:“就不管他了?不觉得残忍吗?”

    “他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吗,矜矜,”来情绪时,吴复仍会下意识唤她小名,因为长年累月的习惯在短期内无法更改:“我看过合同,资助人如有意外变故,可提前结束资助关系。我跟你不管,自然会有别人接手。”

    原来在他眼里,这些曾经充盈着情感的白纸黑字,都是随时能够终止的冰冷契约。

    岑矜联想到自己,周体发寒,吐字近乎颤栗:“吴复,你真不是个东西。”

    吴复:“我还在忙,没空吵架,挂了。”

    一声,那端彻底没音,岑矜气到胸痛,她捏起拳头,抽动鼻腔,逼迫自己重整情绪,而后回拨给李雾。

    对方很快接听,但已经换人,听起来年长许多,有些粗哑,讲着她几乎听不明白的方言。

    岑矜懊恼起来,焦急问:“用你手机的那个男孩子呢?”

    “走了哈,”男人说:“还有事啊?”

    岑矜瞥了眼时间,如被闷棍一击,克制不住滚下泪来,只说“没事了”,就按断通话。

    傻坐了会,岑矜平躺回去,试图将那些泣意咽下去。

    她双手交叠,将手机贴在胸口,心伤又迷惘。

    早两年他俩刚订下婚期时,吴复就出了车祸,虽有惊无险,但也让家中长辈忧心不已,生怕结婚当天再生事端。

    起初她跟吴复不以为意,后来她第一次怀孕掉了孩子,父母寝食难安,开始花高价求助所谓的命理大师,而吴复也变得疑神疑鬼,就顺了二老主意。

    大师给的化解方法,就是让他们夫妻俩去南边资助个小孩。

    岑矜迫不得已,被生拉硬拽着,跟去了胜州的偏远山村。

    村里有个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贫困生,那孩子刚初中毕业,负担不起之后县城高中的学费。他家世又惨,打小父母双亡,与偏瘫的爷爷相依为命,一边照顾老人一边读书,日子是非常人所能忍受之苦。

    见有贵人主动上门,村委主任殷切不已,直说李雾成绩好又懂事,领着他们去他家看人。

    男孩家里贫困得有些出人意料,仅一间低矮简陋的土砌小平房,家徒四壁,头顶悬挂下来的一颗灯泡是此间唯一电器。

    “那小孩人呢。”吴复问。

    主任也纳闷,吐着一口拙劣的普通话:“我也奇怪,李雾呢,李雾!”他喊着他名字往里间走:“老李头——你孙呢……你躲这里头干嘛呀。”

    岑矜跟着回头,也是此刻,她与门缝内一双眼睛对上目光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整个流程确认的很快。

    最后主任还拉着孩子跟他们合影,就站在那间比吴复高不出多少的小土房前面。

    思及此,岑矜打开手机相册,翻看起17年的相片,不多久,她找到那张合照。

    当日烈阳灼眼,她与吴复分列左右,吴复的笑脸被映得极白,而她双目微眯,也弯出笑意。

    那个叫李雾的孩子,就站在他俩中间,比她矮了半头,面无表情,是唯一一个没有笑容的人。他下巴微敛,但非怯怕镜头,那双眼直直看过来,黑白分明,隐含着与年纪不符的执着锋利,隔着屏幕似能将人望透。

    少年的眼神过于有力,好像能将人从冰湖中捞起,岑矜放大看了会,亦被点着,身体里聚起团热量。她按灭屏幕,翻身下床,边往卫生间走,边就着皮筋绑紧散乱的长发。

    她要去那座山,她要再拉他一把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

    我又写姐弟恋了!不过这次比较慢热,而且男女主皆非完美人设,希望大家多给他们一点时间!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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