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,只剩浮尘在光束里无声无息地舞。 岑矜悄然捏住手里的纸团,周身的防备感减退了几分。不知为何,李雾忽而放低的姿态,让她一下子找回了本所应待的位置,那种尽在掌控且被依仗的舒适感从这一刻起失而复得。 尤其是少年的眼睛,那么清亮,那么恳切,好像一只出去撒欢几天又归巢请罪的驯鹿,在恭候饲主的惩戒。 岑矜难以自制地溢出一丝恶劣,她在孤独封闭的处境中待了太久,以至于这份恶劣开始唆使起她来,在她耳边奋力叫嚣,快一点,就他了,再拉个人下水。 所以她也难以自制地开了口,状似讲和:“行啊。” 李雾本还担心自己太过冒失,却没料到岑矜会同意得这样轻易,他不由诧然,一时无话。 岑矜双眼潮意尽褪,神色稳定了许多,她靠回枕头上:“别蹲着了,起来吧。” 李雾站直了身体,这一次,岑矜似乎感觉不到那种压迫感了。 她对自己的判断愈发认可,重新掀开那本书,又抬眼看他:“你今天没去兼职吗?” 少年下颌分明,眼逆光看过来:“去了,你朋友打电话跟我说你不太好,我就直接过来了。” 居然是春畅卖她,岑矜腮帮肌肉紧了下,又勾弯嘴角:“我挺好的。” 李雾看了眼她左腿,想问详细:“怎么回事?” 岑矜轻描淡写:“就不小心摔到腿了。” 李雾问:“严重吗?” 岑矜根本不想回忆:“还好吧,刚开始几天挺疼的,这几天已经没什么感觉了,”她漫不经心翻着书,明知故问:“你不回去上班吗?” 李雾毫不迟疑:“不去了,我想留下来照看你。” 岑矜笑了下:“你一个男生怎么照看我,抱我去上厕所吗?”李雾被呛住,耳根热意蒸腾,但他还是问:“你现在想去厕所吗?” 这下岑矜也愣了,她立刻拒绝:“不想。” “我以前照顾过我爷爷,”李雾绞尽脑汁想让她放下戒心:“还照顾了好几年。” 岑矜看向他:“你意思是你很有经验?” 李雾缓慢而正经地,点了下头:“尤其你这种没办法走路的。” 岑矜:“……” 她啪一下合上书:“我又不是半身不遂。” 李雾说:“我知道。” 岑矜自如地活动了一下右腿,如炫耀剩余资产:“我这条腿还是好的。” 李雾顺着她动作去看,她的腿曲起又舒展,睡裙滑落,小腿一下露了出来,纤细粉白,浴在光里有种近似珍珠的质感。 他喉间一瞬窒住,急速移开眼睛。 见他又跟闷葫芦似的杵那,岑矜问:“你要在我床边站多久?” 李雾回神,下意识问:“你想喝水吗?” 岑矜狐疑看他一眼:“不想。” 他角色进入得极快:“有没有想吃的东西?” 岑矜说:“我不饿。” 李雾说:“那就多休息。” 岑矜低头看书,就此装聋加无视。 见她找到事情做,李雾不再打搅,离开床畔,拖出一旁的椅子,在她一米开外坐定。 他什么也不干,甚至手机都没拿出来,就是坐着,好像个在充电插座上等候差遣的人工智能。 少年纹丝未动,可存在感就是强到可怕,岑矜根本无心阅书,最后忍不了了:“你不无聊吗?” 他似从深思中脱出,眼底写满“你有什么需要”。 岑矜攥了下手,试图唬跑他:“你一个大小伙子,跟我单独待一个房间这么久,还关着门,你让汤姨怎么想。” 李雾脸微微红了,起身去将门完全打开,然后还是坐回原处,维持原状。 岑矜心服口服。 她确认书是再难入眼了,改换平板看剧。 岑矜戴上耳机,借此让自己身临其境。 但不知怎的,可能房间本身不算大,少年的体积也相对凸显,她还是多次去瞄这坨闹心玩意儿。 十分钟了,他真的什么都没干,只平视着某个方向,眼光还略显遥远。 做作死了。 做给谁看呢。 怎么会有这么奇形怪状的青少年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