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夜色黑沉,无人留心。温晖递来几支焰火棒,笑着分发给室友们:“旁边一个女生给的。” 钟文轩一双眼滴溜溜找:“谁啊?” 温晖指了下后面:“这位美女。” 马尾辫女生探出身,歪了下头,笑容灿烂地扬手:“不用客气哦。” 她一口贝齿,笑得感染力极强,钟文轩也不自知地跟着傻乐:“还真是美女啊。” 徐烁一听,忙起身拍拍屁股,拘谨道谢。 李雾在回岑矜短信,是最后一个接过焰火棒的人。女生见状,才指着李雾问:“这些焰火棒能换他微信吗?” 哇哦,徐烁耸肩,看热闹脸。 女生转脸看李雾,目光热情且直接:“我叫万椿,新传的大一生,可以认识你吗?” “快给啊李雾。”钟文轩拱他胳膊,撺掇。 李雾望向万椿,女生穿着粉色的羽绒服,脸蛋白亮,好像雪地上一瓣轻盈的嫩樱。 室友的怂恿声不绝于耳。 一刹那,李雾想起了人行道对面的岑矜,还有她身畔那个男人,以及他们最后的拥抱。 他们看起来真心而投契,至少比回复给他的那些消息富有情意得多。 她是那样的有恃无恐,那样的理所当然,而他因为年纪小,因为不在她身边,只会是她放在最次位随手应付的那一位。 几分歹念在滋生,企图破土,李雾不由捏紧了拳。可下一秒,报复的焰火还没炸裂,就提前湮灭了。 男生意兴阑珊到极点,只字未言,急急将烟火棒尽数塞回室友手里,转身离去。 徐烁在后面唤了两声,男生也充耳不闻,大步朝宿舍楼方向走。 操场传来倒数的齐喊,学生蜂拥而至,朝着新年奔赴,只有李雾在逆行,带着一种似被劈开心脏一般的痛楚。 ― 岑矜察觉到了一些异样。 那就是李雾话渐渐变少了,不再热衷于跟她分享每日那些缤纷的动态与见闻,变得寥寥数语,寡淡褪色。 寒假在父母那过年时,她就感觉出不对劲了。他俩虽照常讲话,但少年始终像站在纱窗后面,面目不清,不再如以往那般一眼识透。 不知是有意无意,总之他开始隐藏自己了。拢上了酒精灯的盖子,火焰熄灭,他能带给她的化学反应荡然无存,只余一缕几不可见的灰烟。 岑矜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,所以她的保护色也会相对应地由暖变冷。 但她不大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。 夜深人静,岑矜思虑许久,大概有了答案。 兴许是她一语成谶,小王子在更大的宇宙间找到了一朵真正适合他的花,或者一只志趣相投的狐狸,而过去寄居的那颗小小行星,真的成了她口中的“不过如此”。 她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先发出质疑,丢失主动权意味着她将在这段关系中居于人下,成为败方。 她明明才是那个掌管生杀大权的人,那枝虚荣的、骄傲的玫瑰。 而这枝虚荣的骄傲的玫瑰很快自行打脸。 芒种过后,公司要去岛上取景拍片,岑矜晕船,就没有跟着同事统一出行,而是自驾去往目的地。 开车途经f大时,她特意捎上了早两天就买好的零食与衣服,想亲手交给李雾。 以一种长辈性质的示好变相提醒他,她尚在原处,身处约定之中。 而且她还选在正午节点,好顺理成章跟他一起吃顿饭再走。 她提前打了个电话给李雾,告诉他自己要来。 少年说自己刚从实验室出来,正好要出去吃饭,让她在东门等着。 到达f大东门后,岑矜拎着纸袋下了车,她无缘紧张起来,几次检查衣着与妆容。 天光明媚,望着往来的年轻面孔,岑矜忽然有了几分恍惚。 曾经她也是当中一员,如今早已格格不入。 她站在那里,姿态高雅,好像一个被磋磨粉饰过的精密产物,却不再拥有至纯至真。 没一会,她从呆滞中回神,因为认识的人现身眼帘。 少年远远地从大道上走来,身边还跟着几个学生。但他绝对是当中最醒目的,因为高挑的身材,浓深的眉眼,他的气质一如柏木般坚韧出众。 他们有男有女,有说有笑。 李雾融在里面,心无旁骛,完全没有看向这里。须臾,他才往这扫了眼,看见了她,而后没有再跟同伴讲话,但他依旧走得不疾不徐,全无过去那种半分不敢轻慢的态度。 不多久,男生跟同行学生走到门口。 第(2/3)页